【2】

嘎嘎:



宫人上来,褪去了她的袍子。




一层又一层,轻袍缓袖,如烟似雾。




小将军立在一旁,不敢抬头。




宫人无声退到两旁。




她看向小将军。




那年轻人也脱去了外袍,只着里衣。




越发显得肩宽背挺,腰窄腿长。




她瞧着,颇为满意。




自己孩子的父亲,自然是越出色,越好。








她在床边坐下,叫他,“峰儿。”




小将军的身子微微一颤。




她说,“过来。”




小将军站了一站,才走过去。站到了她的跟前。垂下了眼,原本是不敢去看,但居高临下,该看见的,还是看见了。








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般模样。衣襟微微敞开,露出精致的锁骨骨缘,衣襟再深一些,依稀可见两团柔软的浑圆。




他心头一跳,想避开视线,又贪恋着,不舍得。








禁宫之中,帝姬的容色有多绝艳,就有多令人畏惧。




她的长发乌黑,薄唇淡红,眉挑而深,不笑的时候,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。




但只要她愿意,她可以露出微笑,凝视一个人,让那个人觉得,她心中只有自己,为了让她高兴,哪怕赴汤蹈火,粉身碎骨,都是在所不惜。








她握上小将军的手。




小将军的心跳很快,他想说,姐……姐姐,这儿还有人在。




又想,对她忠心耿耿的人不止我一个,她既然要我,那或许在她的心里,我……




她说,把药端来。




小将军一怔,什么药?




宫人端来一碗琥珀色的,还散着热汽的药。




她说,吃下去,快一点发散出来。你放心,这药不伤身体。




小将军沉默片刻,拿过碗,喝下。




药汁苦涩。








药效很快发作。




她让他躺下,他便躺下。








宫人上前,放下床帷,又无声退回位置。












她取了药膏,润了润下边。




瞧见了小将军的那根,挑了挑眉。




这孩子,倒真是长大。大得,还有一些出乎自己的意料。








从头到尾,小将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



她满意他的听话。




他曾是自己最锋利,最忠诚的宝剑。




如今,这一晚,又成了她最顺从的,也是最驰骋的烈马。








没有缠绵,也没有耳鬓厮磨。




他克制着动作。也刻意忽略了一切感受。




一切,都为了交差。








泄了一次。量多得很,又浓,又深。




她满意了。




抬手伸出床帷,做了示意。




宫人便上来,为她披上袍子,再端来容易受孕的药汁。








小将军沉默的换好衣服,一个人走出中殿。




夜仍深。




天空泛出紫茉莉一般的深色。








他一阶一阶的走下长阶。




心中,有一些茫然。




等走出了很久,才停下。才觉出心头的苦闷与绞痛。








他终于抱了自己的心上人。




但是,他不想记得这晚的一切。




她的气息,她的声音,她的柔软的腰肢,肌肤的滑腻。




什么,什么都不想记得。












小将军原是朝堂出了名的孤臣。既无朋友,也无眷族。




每一天不是练习骑射,研习读书,就是为了她办事。




忙忙碌碌的,鲜少有休息的时候。








这一天,去秦楼楚馆,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去。




到了地方,站在门口好一会儿,因为不懂,还认真地看别人怎么消遣。








但不管怎么说,他也是丹陛之前,最年少出众的重臣。 




秦楼楚馆的那些人,眼睛最毒,认出了他,连忙赶来逢迎。








坐在最好的包间里,满桌珍馐美酒。




来了许多女孩子,有些羞涩天真,有些妖娆美艳。




小将军认认真真的一个个的看过去,都觉得不好。




店家无法,最终只留下一个拨弦的琴娘。








小将军闷闷的喝酒。




他的酒量不好,又喝独酒,很快就醉了,就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。




夜色里,湖边停着画舫。花灯绚烂,歌声与笑声隐约传来。




小将军喃喃道,“真热闹。”




琴娘一笑,温温柔柔的说,“将军若是喜欢热闹,可以常来。”




画舫的月窗,伸出素素皓腕,将纸条系在柳枝儿上。




小将军不由得问,“这么快,就是七夕了么?”




琴娘说,“我们这里,每一天,都可以是七夕节。”




小将军拿着酒盏,酒液清澈,酒香迷离,熏得人眼里热热的。




这样的夜晚,趁着酒意,流下眼泪,也不是被人嗤笑的一件事。




小将军说,“每天都是七夕,那真好。”




琴娘察言观色,含笑说,“将军怕是有心上人了。但凡有了心上人,自然天天盼着七夕。”




小将军说,“我没有心上人。”




他说了一遍,又说一遍,“没有。”




他喝醉了。




不管不顾的,就委屈了。




放下了酒杯。也垂下了眼,睫毛湿湿的,越发漆黑。




琴娘一怔。




一个英俊明朗的年轻人,直率的袒露真情,毫不掩饰的难过与伤心。




让人不由得想哄他,让他不要难过。








琴娘停下琴,柔声道,“没有就没有罢,将军这样的威武,一定有许多女孩儿喜欢将军。”




小将军虽然委屈,但很固执,“我谁也不要。”




“她不要我。”




“她只要我的孩子。”




“不。”




“孩子也不是我的。”




琴娘越听越是不懂,只能柔声细语的开解。




 








小将军去找消遣这件事,她是知道的。




她并不在意。




孩子大了,原先未尝人事,自是懵懂未开。如今,因为自己这个契机,尝了初次滋味,再去寻人消遣,也是正常。








她坐在棋盘边,一手支着额头,一手持玛瑙黑子,自己与自己对弈。




一身黑色袍子,刺着金线。如夹了星沙的夜雾一般,浩浩荡荡的铺开一地。








新帝的‘病’拖着,时日一多,自己不耐烦再等下去。就只能让峰儿多辛苦几次,自己早一点受孕,新帝便可驾崩。




孩子不需要有父亲。




不管是名义的。




又或者,是血缘上的。




这件事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







她相信忠诚。




但不相信一辈子的忠诚。








峰儿的心意,自己知道。




但人心,永远会变。




与其等将来变了,成了祸患。倒不如,等孩子生下来,就做一个了解。




一劳永逸,才好。








她的眸底清澈冰冷。




恍若琉璃。




比指间棋子更冷。








轻轻的,哒的一声。




落下一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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